蘋苹Audrey

抱春风

背景姑苏求学    我流曦澄   

一个关于少年曦澄互生好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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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请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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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江澄和魏无羡来到姑苏听学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云深不知处的伙食是出了名的难吃，规矩也是出了名的繁冗，山上山鸡和兔子虽有，但云深不知处内又禁止杀生，若是被那掌罚的蓝忘机抓住，还要在祠堂挨上几顿板子。有了魏无羡这个前车之鉴，每每大家挨不住饿的时候都再没人敢翻墙出去觅食了。但魏无羡是何许人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类型。在第无数次发出饥饿的哀嚎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再次铤而走险，冒着被打板子的风险也要给嘴里淡出鸟来的其他世家弟子带来福音。江澄对此说法表示嗤之以鼻但终究奈不住魏无羡的威逼利诱，又一次站在了云深不知处的墙头下。

  江晚吟啊江晚吟，你自己说说，多少次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云深不知处夜里风凉，微风携裹的丝丝寒意激得江澄一个激灵，心里又狠狠地问候了一下魏无羡。魏无羡这人自己出去就算了，还非拉自己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他放风，美名其曰自己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为了大家能有福同享，江澄也要好好配合他做好后勤工作。

呸，老子信了你的邪。

  江澄在墙头下不住地徘徊，想借此驱散身上的寒意，顺便……顺便忽略一下自己已经开始表达不满的五脏庙。魏无羡说今天出去是要带姑苏最好的天子笑和最好的辣食回来，酒好说，这辣食江澄可是想了很久的。云梦喜辣食好重口，江澄的口味虽不如魏无羡重，但到底吃不惯云深不知处每天的清汤寡水——清汤寡水也不是不能忍，可他家的伙食是一道赛一道的苦，若非要保持云梦江氏在外的形象，江澄真是恨不得当场就把嘴里肚子里的被称之为“药膳”的东西给全部吐出来。这几个月里江澄和魏无羡每天都无比想念云梦的辣食和江厌离的莲藕排骨汤——莲藕排骨汤是没指望了，偌大的姑苏，总不能连一家做辣食的都没有吧。江澄面子薄不肯说，而魏无羡了解他的软肋，只稍稍诱惑了一下就又把江澄钓着在这给他望风。不过江澄自认也不全是魏无羡钓他过来的，他自己实在也想偷偷满足一下自己的口服之欲。

  啊——放满了红彤彤的辣椒辣得人眼泪鼻水直流的辣食，用熬得发黄的浓鸡汤和了鸡蛋的飘香四溢的面条，还有烤得焦黄流着油的烤兔肉，还有——
正当江澄沉浸在对魏无羡带回来的食物的美好想象中的时候，一个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把江澄猛地拉了回来。完犊子，要被抓了。江澄心中无语望天，正当他盘算着是要立马飞身闪人保全自己还是不离不弃地留在这里等混蛋魏无羡的时候，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开口了：“这么晚了，江公子怎么在这里？”江澄视死如归的一声“蓝二公子”堪堪只说了个“蓝”字，便将剩下的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来者虽同蓝忘机有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并非那冷冰冰在姑苏蓝氏掌罚的蓝忘机蓝二公子，而是他的哥哥，姑苏蓝氏的大公子——蓝曦臣。

   好嘛，老子今天就算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江澄飞快地回想自己学过的可以在这种情形下使用的客套话，然而他在脑中搜索了一圈都没有结果——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方恨少江晚吟你现在终于遭报应了。百用不烂的客套话是没有了，江澄也不好叫人家等回答等太久，索性硬着头皮随口扯了个谎，打着哈哈道：“呃……江某……晚膳用多了睡不着，就出来赏赏云深不知处的美景顺便消消食。”见蓝曦臣仍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江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随口扯的谎有多荒唐——且不说吃云深不知处的伙食竟然能吃多了，就是赏景，也不该是这个偏僻的，长满了杂草的墙头。江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再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给埋了——江晚吟啊江晚吟你面子没了连这脑子也别要了。一股尴尬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正当江澄思量着要说点什么来补救的时候，蓝曦臣笑着开口了，身色一派真诚：“原来如此。”江澄震惊了，江澄觉得自己的三观得到了升华——这这这……蓝曦臣这是相信了？江澄清了清嗓子，决定把话题接下去免得再一次陷入尴尬，“那蓝大公子在这里做什么呢？”江澄话一出口旋即就又后悔了——这是人家的家人想去哪就去哪，再不济难道还是配自己赏景消食来了？好在蓝曦臣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问题有何不妥，只是慢慢踱到了江澄身边，挨着江澄蹲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今日是在下负责巡逻，巡完这个地方就算完了。”
江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马上就要走了。

“那蓝大公子巡也巡完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江某等一下就走。”

“……可是我也想在这里和江公子一起赏景。”

啊啊啊啊蓝曦臣你脑壳遭门夹了迈？！
江澄无声咆哮。他现在估摸着魏无羡快回来了，到时候给蓝曦臣抓个正着来个人赃并获，把他二人一起拎到祠堂挨一顿板子，江澄回想那板子打到魏无羡身上时的声音和魏无羡不绝于耳的哀嚎，脸上的假笑就挂不住了。

行，蓝曦臣，你不走，我走行了吧。我倒要看看我走了，你还留不留。

江澄做势起身要走，可是这时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响。响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被他们两个人听到。

“……”
“……”

刚刚那阵尴尬的气氛又在咫尺之间蔓延。

……这是天要亡我江晚吟。

蓝曦臣似乎没忍住，江澄保证，他绝对听到了蓝曦臣隐忍不住的笑声。江澄面子薄，平时和魏无羡插科打诨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被蓝曦臣这么一笑，只觉得浑身气血都涌上脸去，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隐隐发烫。这下江澄是真要走了，逃之夭夭的那种。蓝曦臣止了笑意，见江澄脸上红白交错像木头一样僵在那儿，他便轻轻拉了拉江澄的衣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匣子，在江澄面前打开来，里面赫然是各色精美的小糕点——江澄认得出的有绿豆糕，香芋丸，红枣糕，还有其他各种各样江澄叫不上名字的小食，皆是色泽鲜丽，香气四溢。

“在下从山下回来的时候，看见夜市有人在卖糕点，便想着买了一些来偷偷分给其他来姑苏求学的弟子。江公子要不要吃？”

江澄震惊了，江澄觉得自己的三观又一次得到了升华——这这这……这蓝曦臣是身为蓝家大公子却公然违反他家家规？！弟弟掌罚罚违反家规之人，哥哥竟带头违反家规？蓝忘机若是知道了会连他哥哥一块儿罚吗？江澄被蓝曦臣这一席话砸懵了，脑中顿时飞过无数的疑问，手却老老实实地往那匣子里伸去。待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自己手上已经拿了两块绿豆糕，嘴里还嚼了一块红枣糕嚼得津津有味。

发现蓝曦臣和他还有魏无羡其实完全是一丘之貉后，江澄便也没了那么多顾忌——面子都没了，干脆连里子也不要了。反正到时候蓝忘机要真罚起来自己就把蓝曦臣也供出去。思及此，江澄终于放下心来，和蓝曦臣蹲在树边啃起了点心聊起了天。

“外来求学的弟子有吃不惯云深不知处的伙食偷偷去买糕点解馋的，可蓝大公子怎么也干出违反家规的事来？”江澄咽了咽嘴里的绿豆糕，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唔……家规上也没说不给从外边带吃的回来呀……”蓝曦臣也咽了咽嘴里的糯米团子，回答了江澄的问题。

“……”

江澄心里默背了一遍蓝氏家规，发现确实是这样，但他却更生气了——好嘛，敢情你家家规只是规定不准晚上有空去买吃的，但白天没空的时候其实是允许的？！

“呃……那蓝大公子有什么喜欢吃的点心没？我看你买了很多糯米团子啊！”

“唔……糯米团子是忘机托我买的，他比较喜欢吃那个，我倒是没什么所谓。”

哦哦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蓝忘机！！！竟然喜欢吃这种软软甜甜的小团子！！！

“咳……没想到蓝二公子也会喜欢这种东西啊，我还以为他最喜欢苦苦的药膳呢……”
话一出口江澄便觉不妥，好在蓝曦臣并没有在意，而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忘机年岁同你们一般大，只喜欢药膳的道理？话说江公子喜欢吃什么？”

“我？我喜欢吃麻辣小龙虾。”江澄不假思索。

“……”

“……”

蓝曦臣这回终于憋不住笑了，俩人间的气氛随着他的笑顿时自然融洽了不少。江澄心里咯噔一下——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可真好看。

“听闻云梦喜辣口重，姑苏没有什么辣食，江公子恐怕憋坏了吧。”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非吃辣不可……我看姑苏的点心就做得很不错。但我们云梦的点心也很好吃的！”江澄不无得意地向蓝曦臣推荐起了云梦的美食。江澄的话匣子其实很好打开，只是他平日顾及江氏的门面担心言多必失故而给人一种冰冷无趣的印象，蓝曦臣觉得，今晚的江澄，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应有的样子。

“我跟你说，云梦的藕粉啊莲子羹啊莲花酥啊一点儿都不比你们姑苏的差！”

“是吗？那是我没福分，不能尝尝江公子口中的珍馐美味了。”

“没关系”，江澄大手一挥，“以后我们云梦举办清谈会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来了，到时候我也带你去吃啊！”江澄说到后面，还朝蓝曦臣挤了挤杏眼。江澄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蓝曦臣眼里是什么样子，但在蓝曦臣眼里，这样的江澄可实在是——

月光衬着美人，蓝曦臣心下一动，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上心头，蓝曦臣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糕点也吃得七七八八了，蓝曦臣不便多留，估摸着魏无羡已经快回来了，才准备同江澄告别离去。临走前，蓝曦臣忽而瞥见江澄嘴角的一点糕点碎屑，便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绢帕递了过去，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江公子，擦擦吧。”

“啊？啊……啊啊我马上擦！”江澄窘红了脸，连忙低下头来仔仔细细地揩净了自己的嘴角，因而也就没有看到蓝曦臣稍显怔愣的眼神和微微攥紧了衣袖的指节。

江澄见蓝曦臣洁白的绢帕给自己擦出一块油黄污渍来，面上心底都有点过意不去，便将帕子重新叠好道：“蓝大公子……要不……我明天洗好了再还给你？”

“啊……好……劳烦江公子了。”

蓝曦臣觉得自己简直是落荒而逃，就在刚刚江澄脸红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江澄刚把绢帕贴着里衣收进怀里，魏无羡就拎着大盘小盘的吃食和两坛天子笑稳稳落在了他的身旁。

“江澄？江澄？回神了江澄！”

“啊？啊……魏无羡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找死啊？”江澄猛地回过神来，往魏无羡背上狠狠来了一拳。

“我这不是看你没反应嘛……江澄你刚刚在看什么啊看那么入神，赶紧给我也看看！”

“没什么！赏景而已！还不快走！”

魏无羡一听更加疑惑了，这儿要月亮没月亮，要美人没美人的，就一棵长得无甚美感的树，赏什么啊？难不成……？

“诶——江澄你走慢点，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江澄头也不回，手悄悄地抚上掩盖在衣下的绢帕，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其实蓝家人……也没那么古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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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蓝忘机：兄长……我的糕点呢？

蓝曦臣：……对不起！忘机！是兄长没忍住全给吃了！！

蓝忘机：（冷漠）哦。这个兄长我不想要了，请问可以丢掉了吗？

魏无羡：（痛心疾首状）蓝家人真的是太无！！趣！！太！！古！！板！！了！！！

聂怀桑：（痛心疾首状）所以云深不知处连春！宫！图都没有实在是太！！无！！聊！！了！！！

众弟子：（痛心疾首状）魏兄和聂兄真是一！！语！！道！！破！！！

江澄：我觉得……蓝家人和云深不知处也没有那么无聊吧……

魏无羡：？？？

魏无羡：我们中好像出了一个叛徒（